随着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（CBAM）的初步实施，中国铝行业正面临着实质性的影响。根据数据，中国铝行业在2022年的出口金额达到45亿欧元，占CBAM产品出口金额的2.5%，位居第二。这表明铝行业是受CBAM影响最为显著的行业之一。本文将深入探讨欧盟碳关税对我国铝出口的影响。在趋势方面，CBAM正在逐步扩大产品边界的范围，而欧盟碳价格和核算边界的变动则明显地影响碳关税的波动。随着CBAM纳入间接排放，铝出口的成本将面临巨大的冲击，然而，国内碳价对于此冲击的抵消能力则相当有限。面对这一新的现实，铝企业需要积极地应对，不断寻求创新和转型的机会。
碳关税实施给我国铝行业带来的挑战
A 从我国铝行业进出口及碳排放方面分析
根据最新的欧盟委员会公布的实施条例，详细列明了将被征收CBAM证书的进口商品税则号(CN code)，同时阐明了每类商品涵盖的温室气体。其中，与铝相关的商品共计14项。根据欧盟统计局(Eurostat)发布的欧盟海关进口数据，2022年欧洲从中国进口铝关税相关产品83.25万吨，对应我国约355.46亿元的输欧铝商品金额；其中未锻造铝(7601)占比仅为0.56%，铝材(7603-7608)和铝制品(7609-7616)占比分别为59.51%和39.93%。在接下来的2023年至2025年期间，欧盟委员会计划继续评估铝行业的碳泄漏风险，并逐步扩大CBAM的覆盖范围。这一举措可能对国内铝加工和铝材生产产生更大的影响。
表1 CBAM所制覆盖的铝商品 [2,3]
注：Combined nomenclature code（CN code）
表2 2022年中国对欧出口的CBAM铝商品数量
数据来源：欧盟统计局
根据易碳数科积木LCA数据库，生产1吨原铝排放的二氧化碳总量为16.84吨，其中直接排放量占14%。当前阶段规定铝仅计入直接排放数据。欧盟碳排放交易系统（EU ETS）规定，在2026-2034年期间，排放将通过欧盟免费分配的欧盟排放许可证（EUAs）进行折扣。根据EU ETS的基准和行业平均投入，2023-2025年期间，在欧盟生产的原铝的免费配额基准值为1.464tCO2e/t原铝[4]，自2026年起至2034年，EU ETS铝行业的免费配额将逐步减少至零[。2026年削减比例为2.5%，故CBAM起征后，可供中国对欧出口商抵减碳关税的免费配额为1.464*97.5%=1.43tCO2e/t原铝。
表3 我国原铝生产过程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
数据来源：易碳数科积木LCA数据库，二氧化碳排放量含PFC排放的CO2(e)
表4 欧盟免费配额和中国需要补交配额表
注意：2026年之后免费配额基于目前官方公布数据进行估算而得，仅供分析参考
对于每一个日历周，CBAM证书价格计算中使用的EUA价格为上一周公共拍卖平台上EUA收盘价的平均价格。以当前欧盟碳价为基础，汇率1欧元=7.9人民币，2026年中国铝企业若出口到欧盟，每吨原铝的成本将增加666元，并在2034年增加至1,765元。对于出口至欧盟的铝企业，EUA价格将是影响碳关税的重要因素之一。除了关注产品排放水平外，企业还应关注欧盟碳价波动可能带来的碳税波动。为了清晰地展示EUA价格对碳关税的影响，我们设置了三个EUA价格档（598元、748元和898元），以评估在2026年CBAM正式实施后，铝商品出口将承受的碳关税冲击。
表5 不同碳价情形下中国每吨原铝出口成本增加
B 从CBAM核算边界方面分析
铝行业包括原铝生产、再生铝及铝加工及产品制造等产业链，其中原铝生产CO2排放量约占铝行业CO2排放量的94.85%。原铝生产中，能源消耗排放的CO2占比较大，达到77.5%（其中，电能消耗排放的CO2量约占64.3%，热能消耗排放的CO2量占比13.1%)，图表6展示了CBAM要求下铝企业产品的计算范围，系统边界只包括电解铝及后续环节。目前CBAM规定对铝行业相关产品只对直接排放部分征收碳关税，由于间接排放占铝生产排放的比例接近90%，欧盟是否对铝产品的间接排放征收碳关税影响巨大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过渡期结束之前，欧洲委员会将重新评估是否对附件IA所列的产品征收间接排放费用。核算边界取决于欧盟对高碳行业间接排放成本补贴的取消节奏。
表6：铝企业产品计算范围
若CBAM纳入间接排放将对铝出口成本冲击剧烈。图表7列明了全国碳市场未纳入铝的两种情形，在当下欧盟碳价748元/吨情况下，欧盟若在2026年延续过渡期仅对铝的直接排放征收碳关税的规定，则对欧出口额的碳关税为5.81亿元，约占出口额的1.6%；欧盟若在重新评估后，决定对铝征收直接及间接排放关税，则我国铝行业对欧出口额的碳关税将大幅增加为95.98亿元，约占出口额的27.00%左右。
表7 全国碳市场未纳入铝条件下不同核算边界的碳关税情况
在提交碳关税申报时，欧盟进口商有权说明其进口货物在原产国（地区）已支付的碳价格以及可能减少的CBAM证书数量。全国碳市场正保持整体平稳运行，其中发电行业成为首个纳入全国碳市场的领域。铝、钢铁等行业也将相继纳入全国碳市场，以最快的速度与欧盟碳市场接轨。根据路孚特（Lufudang）碳研究的预测，中国碳市场预计在2026年达到每吨二氧化碳91元。
图表8列明了全国碳市场纳入铝的四种情形，国内碳价抵消幅度有限。整体来看，国内碳价格对于碳关税的抵消幅度有限，不足1%，这是因为国内碳价相较于欧盟碳价相差甚远。其中，当全国碳市场率先对铝征收直接及间接排放成本，而欧盟碳市场由于对铝行业的电价补贴，尚未征收间接排放（情形）时，我国出口欧盟铝商品无需支付碳关税。考虑到国内碳市场建设进程，国内碳排放市场仅覆盖直接排放更接近2026年碳关税正式实施时的情境。
表8 不同情形下对欧出口铝行业碳关税测算
2 碳关税实施背景下我国铝企业发展建议
铝行业应对CBAM的策略需要根据企业的情况和所处国家的政策环境进行个性化调整。通过创新、合规、技术升级和国际合作，铝行业有望在CBAM环境下保持竞争力，并在低碳经济中找到新的机遇。
表9 碳关税实施背景下我国铝行业发展路线
短期应对——迫在眉睫
欧盟将在2023年10月1日开始CBAM的过渡期，企业应尽快建立必要的数字化碳管理系统，运用数字化IoT的方式摸清企业家底，尽快建立必要的监测报告和核证系统(MRV)，掌握生产过程中的碳排放来源和总量情况，提高自身碳排放管理能力，做好出口产品碳排放申报工作。
中长期战略——准确布局
基于精准的碳数据量化和可靠的数据管理系统，了解自身的碳排放情况，制定企业准确的可实行落地的节能减排计划。企业应当审慎评估成本控制和降碳策略，通过能源结构优化、改造技术工艺和生产流程等更加经济的方式，尽可能降低碳排放，减少碳关税的税基。
3 铝行业常态化CBAM碳管理解决方案
铝行业CBAM Tool是易碳自主开发的基于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（CBAM）对铝商品算法要求的数字化产品。其主要特点包括：
A.满足合规上报的需求
根据CBAM的要求，铝企业在2025年之前可以选择使用CBAM核算规则或可信度较高的非欧盟核算方法。然而，需要注意的是，最迟到2025年，全球生产企业都必须掌握一套基于欧盟碳市场（EU ETS）的CBAM核算规则，用于核算和分摊生产过程中的排放。如果生产企业同时也在本国的碳市场履约，就要同时应付两套核算规则[7，8]。这对企业来说是一项巨大的挑战，因此需要一套高效且可靠的工具来支持CBAM核算和上报工作。这样的工具应该能够帮助企业整理和汇总数据，并根据企业的情况生成符合CBAM要求的报告，以确保企业的合规性和最大化收益。
工具支持CBAM要求的更新，根据CBAM政策的变化及时更新以适应新的要求和规定。
表10 CBAM重要节点时间轴
B. 满足综合成本动态预警的需求
铝企业面对CBAM上报工作，若无法提供实际测算的碳排放数据，需要采用欧盟最差10%设施的平均排放强度作为默认值进行计算。该工具可以与企业的数据系统集成，自动提取和更新数据，以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完整性。
此外铝行业CBAM Tool内置了汇率计算模块，方便企业实时查看汇率变化，选择汇率较低时购买CBAM证书，节约成本。
C. 满足多链路数据留存及追溯的需求
为了满足CBAM要求，铝企业需要对与碳排放相关的多链路数据进行留存和追溯。铝行业CBAM Tool具有数据管理和追溯功能，能够存储各环节的数据，并提供可靠的溯源能力，以便进行合规审核和验证。
铝行业CBAM Tool将有助于铝企业有效应对CBAM政策带来的挑战，提高合规性，降低成本并保持数据的可靠性和透明度。
